乡土散文:炊烟升起的地方便是家
炊烟升起的地方便是家,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家总是舍不去的。炊烟升起的地方便是家,或许这就是天下所有的母亲对子女的等待,对子女的牵挂。岁月总是离不开这个灶头,离不开袅袅升起的炊烟。无论走多远,还是想着,走进那间老屋,妈就会点燃柴火,升起炊烟。炊烟升起的地方,便是一个家。
炊烟升起的地方便是家,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家总是舍不去的。
早晨的炊烟薄薄如纱,淡淡如诗般升起,伴着些雾气,在朦朦胧胧的天空中缓缓舒展,一天的生活,一天的希望,就此而始。中午时分,风和日丽,炊烟细细绵绵,散落于大地,呼吸着带有草香的空气,让每一个人感到和和的暖意。傍晚,炊烟四起,轻轻渺渺,盘旋于山村,劳作一天的人们,回归于炊烟升起的地方。斜阳射下,穿过田间地头,如洗的晚霞,一波波的金黄,晚归的牧童,吹响竹笛,浓浓的乡土味弥漫在空中,所有的一切,承载着一代人的足迹,编织出一曲美妙的乡村生活。
炊烟总是这样悄然袭入我心间,那是家的符号,母爱的象征,也是幸福的欢欣,更是清苦日子里的宁静与满足。早些时候,或是田间地头,或是外出归来,瞧见村子里的炊烟升起,即是催促着人们回家。那时候的村子,许多家舍都是几十年不变,居住在这样的一个角落私自造烟的村子,无争无患,无忧无虑,一种对生活的满足感,都会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童年很简单,也很清淡,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长大。自懂事起,每一天看着母亲一日三餐,点燃炊烟,做出可口的饭菜,喂饱我们的肚子。那时候的家境大多不富裕,母亲与父亲靠生产队劳动,养育我们五个子女成才。在我的记忆里,家里的生活是勉强维持,只是从来不会让我们挨饿,用母亲的话说:“一日三餐总是点火的”。七张嘴吃饭,劳动力只有母亲与父亲。正值长身体的五个子女,能玩能吃,每一次回到家,看见母亲围着灶台,点着了炊烟,心里是踏实的。推开门,看不到母亲,我们都会伸手去摸摸灶台,热的,还是凉的。灶台是热的,肚子就有着落了。灶台是凉的,我们的心也会是凉凉的,寻思着,“妈怎么还没做饭呀”。那个时候,不懂得妈在做什么,也不懂得妈的心思,总是觉得,妈就是给我们做饭的。
村子悬在半山间,学校就在村后,小时候读书,到了最后一节课,会不由自主跑到校门口,去看看家里的炊烟。望见家里屋顶上升起的炊烟,仿佛看到了妈忙碌的身影,似乎闻到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炊烟升起的地方便是家,或许这就是天下所有的母亲对子女的等待,对子女的牵挂。有妈在,一日三餐,炊烟总是会升起。
少小离乡,远离他乡,无论是外面的精彩世界,还是外面的山珍海味私自造烟的村子,思乡的牵挂总是在心里,忘不了的是炊烟升起的地方,因为那是我的家,因为那里有我的妈。
十九岁那年,穿上绿军装,离开了妈,离开了家乡,来到了美丽的西子湖畔。在以后的岁月里,吃着军营里的大锅饭,享受着部队大家族的温暖,只是,再也看不到妈点燃的炊烟,吃不到妈做的饭菜,每一次端起饭碗,念着的还是那个点燃炊烟的地方,念着的还是妈做的饭菜。时至今日清楚记得,妈第一次来到杭州,我牵着妈的手,来到西湖游船上,拍了一张照片,这也是我们母子唯一的一张合照。挽着妈的手臂,漫步在西湖边上,对妈说:部队穿得好,吃得好,总没有家里好。话语间,我泪眼汪汪的,舍不得的是有炊烟的那个家。
我长大了,成为部队干部,有了自己美满的小家庭,过着幸福安稳的日子。母亲却老了,老得走不动路,老得一日三餐的炊烟也不愿意去点燃。每年与母亲在一起的日子,只能用几天来计算,那叫做“探亲”,探访一下亲人而已。在后来的日子里,每一次回家,我钻进灶堂点燃炊烟,母亲在灶台上掌勺。母子俩边做饭,边说着家常事,这是我人生中最温暖,最幸福的时光。也许,人生总会有太多的遗憾,也会有太多的自责,现在想来,陪伴妈的日子太少,太少。
岁月总是离不开这个灶头,离不开袅袅升起的炊烟。那些日子里,炊烟成了儿子的寄托,成了牵动母子之心的丝线,丝线的那一头总是在母亲手里。无论走多远,还是想着,走进那间老屋,妈就会点燃柴火,升起炊烟。
这些年,好像一切都在变。外面的世界总是那么精彩,人心变得活络起来,村子里的年轻人,总是向往着走出去,现在的村子已经留不住人。村子原先的样子,变了许多。曾经整齐的农舍,不复存在,没人居住的旧宅,年久失修,有些已经倒塌,村子显得七零八落,给人以败落的感觉,所幸的是新农村建设,村子是整洁的,几幢高楼,还有些墙体画,让人们能触摸到一些现代气息,让人们能看到一些生机,一种希望。
世事的变迁,透过缝隙间的阳光,透过迷雾中的时空,透过那些残墙碎瓦,斑驳的旧宅,感慨不已,祖辈人用一生诠释地老天荒,将岁月书写在那一片土地上,续写着自己的勤劳过往,留给后人将是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几经岁月,现在的村子里,也是难以见到过去炊烟升起时的景象,农家的柴火灶,已经用得不多,液化气灶具家家都有,也许,旧的总是会被新的来替换,无论我们心里是多么的不情愿,多么的舍不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奈。
炊烟升起的地方,便是一个家。小时,习惯等待着缕缕炊烟的飘起,想象着每天坐在灶前,升起人间烟火的那一个人,因为有这样一个人,才是一个完美幸福的家。曾经盘旋在屋顶的丝丝炊烟,香气袭人的饭菜,桌上摆放的碗筷,还有一枝一柴,一情一景,一身一影,所有的点点滴滴,无论过去多少年,岁月是无法磨灭这些的。
时光悄悄地流逝,岁月轻轻地滑过指尖。有些事终将成为无尽的回忆,对那个土灶头的怀念,对那间老屋的眷恋,终将成为生命中是重要的记忆。前些年,爸妈相继过世,那间老屋再也没有炊烟升起,那个柴火灶孤寂地上了灰尘,冷冰冰的,让人感到伤感不已。岁月消逝,不复从前,总有一些事,总有一些人,难以忘怀,一幕幕在脑海里出现,那些曾经的炊烟,仿若散发着浓郁的烟火味,承载着母亲的爱,承载着家的味道,洋溢着永存的亲情,终将伴随自己的一生。
妈不在了,那个老灶头静静地守候着那间老屋,没有炊烟,没有温度,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思亲之苦。回到曾经温暖的家,推开吱吱作响的木门,灶台没有了炊烟,桌上没有了饭菜,闻到的只是扑面而来老屋潮湿的霉味,此时此景,让我泪眼模糊,甚至不敢踏进家门。走进这样一个没有炊烟的家,如此的凄婉苍凉,会让每一个人哽咽而无语。我能做的,只有傻傻地站在原地,傻傻地想念曾经端坐灶前燃起炊烟的那个妈,还傻傻地指望着炊烟的升起。人生却有许多的无奈,青山依旧,炊烟散去,留下的只有无穷的相思。
岁月之快,快得让人来不及触摸春夏,秋冬就已到来,留下的只能是回忆。母亲一生的付出,我们来不及报答,人已离去,留下的只能是遗憾。离开家乡几十年,一切都在变,不变的是无法割断的思乡之情,游子归乡,那是永远的牵挂。多少年来,走进那熟悉的老屋,叫一声妈,满满的都是家的感觉,都是母亲的爱,都是一种亲情。
“遥夜人何在,澄潭月里行;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国人的那种叶落归根的心念,千百年不变,离乡的日子,那种强烈的回归心情,无法用文字来写成。时光深处,总是在追寻,追寻远去的记忆,追寻远去的背影,追寻故去的亲人。在花开花谢的轮回中,在春夏秋冬的往返间,尘封了多少过往,读懂了多少故事,一份情谊存美好,一份墨香写春秋,时光流转,岁月如梭,心存初时,眷恋远去的炊烟,总是会一种深深的感叹,有妈的日子真好。
作者简历:李金松,笔名冰恋金松,浙江嵊州人,中国诗作家协会会员,宁波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武警部队历练多年,后到地方政府任职,热爱文学事业,发表文章千余篇,现为多个网站签约作者,文章散见于全国各大报刊杂志以及各文学网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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