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卫生巾遭出卖(老年人用卫生巾怎么回事)
院子的西侧有一间砖砌的小屋,此时窗户被木板钉得严严实实,门也上了锁。
瘦高个警察趴在王队长的耳边,低声说:“我听着里面有动静。”
“打开!”王队长冲刘长河命令道。
“领导,不用了吧,里面都是破烂,脏,没什么好看的。”
“少废话,让你打开就打开!”
“嘿嘿,领导,嘿嘿,好商量,好商量……”
刘长河边说边弓着身子向后退,猛然一个转身,一跳一跳地向外跑。
瘦高个警察眼疾手快,几个大步迈出去,把刘长河扑倒在地。
一直默不作声地贺一峰也冲上去帮忙。
他的两个眼睛通红,像是两团火在燃烧,他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自己将面对怎样的情景。
一种让他怒不可遏的情景。
刘长河歪着脑袋,一手拍打尘土飞扬的地面,嘴里嚷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欺负老百姓了!政府还管不管呐!”
“闭嘴!”瘦高个警察薅着脖领子,把刘长河从地上提起来,“心里没鬼你跑什么,能跑得了吗?!”
“快点开门!”王队长再次催促道。
刘长河叹口气,磨磨叽叽地找出钥匙,打开了门,但还不忘紧紧握着门把手。
“进去!”
瘦高个警察猛地一推,刘长河哎吆哎吆地,踉跄着跌进屋里。
三个人随即跟着走进去。
“啊!”
莫名地一声尖叫刺穿耳膜。
刘长河有气无力地耷拉下头,王队长、瘦高个警察、贺一峰则一齐张大嘴巴,愣在了原地。
屋子的角落里,一床大红色的棉被上,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全身赤裸,头发凌乱,脖子里系着套牛的缰绳,胳膊上腿上,到处都是斑斑的红印。
她紧挨着墙,侧着身子使劲蜷缩,不住地颤抖,时不时惊恐地看一眼进来的四个男人,又赶忙别过头去。
屋子的地上散落着花花绿绿的零食包装袋,还有一团团散发着腥臭味的卫生纸。
贺一峰的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刚想走上前,却发现这个女孩不是自己的女儿婷婷。
竟然是失踪一年多的长生家的闺女,晓雅!
“警官,她不是婷婷,她是去年失踪的刘晓雅!”贺一峰指着女孩,脱口而出。
“冷静冷静,”王队长紧绷着脸,拍拍贺一峰的肩膀,“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们别再刺激到她。”
王队长又转头对瘦高个警察说:“小李,马上让所里派一个女同志过来!还有,120,叫急救车!”
“还有还有,”王队长哆嗦着解开风纪扣,“通知父母,过来辨认确定一下。”“王队,您没事吧?”小李警官问道。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天太热了!快去啊,还杵着干什么?”
“是,王队!”
小李警官应道,脚迈出一步又收了回来,“王队,我怎么闻着有股怪味?”
“什么怪味?这屋子没味才怪!”
“不是,不一样,凭我的经验,好像是……”
小李警官没有说下去,而是慢慢走到了墙边。
那里,有一个红色的大塑料桶。
“我 cao!”
小李警官骂了一句,手里的桶盖丢了出去。
桶里,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婴儿的尸体。
白色的蛆虫像受到惊吓似的,密密麻麻地,从两个眼睛形成的窟窿里争先恐后爬出来。
应该是刚出生就死了,脐带还缠在小小的身体上。
“别动,那是我儿子,那是我儿子!”刘长河嘶喊着,发疯般地手脚乱扑腾。
“你 m b!”王队长左手摁住刘长河,右手挥到空中。
却迟迟没有落下。
半天,王队长吼道:“给狗 ri 的拷上!”
二十余分钟后,女警官和医护人员赶到,她们试探着和刘晓雅交流,小心翼翼地给她穿上干净衣服,检查伤情。
长生家两口子也赶过来,一路哭一路喊。王队长拦住他们,让他们先不要靠近,“别激动,认一认,是不是你们的女儿?”
长生媳妇只看了一眼,慌忙点头,“是是,是我女儿!”
她的身体像被抽去了所有的筋骨,虽然被长生拉着,但依然跪倒在地上。
“女儿啊,都怪妈妈,妈妈不该出去打工,不该把你留在家里啊,我和你爸爸天天跑出去找你,没想到你就在村里,就在离我们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受苦啊!女儿,你不要怪爸爸妈妈,我给你磕头了,女儿啊……”
“我 ri 你祖宗!”
长生抹掉眼泪,大吼一声,冲到刘长河跟前。
刘长河忙躲在小李警官后面,“我告诉你,别打我,我是个老人,身子弱,打出个好歹你担不起!”
长生一拳挥出去,“打死你个老比养的!”
刘长河身子一闪,抱住自己的脑袋,“警察怎么办事的,打人了还不管?!我举报你们!告你们!”
小李警官咬咬牙,抱住失去理智的长生,把他推走了。
随后来的警察则把刘长河带进了警车里。
贺一峰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自顾自走到门外。
西去的太阳仍旧毒辣地散发着光芒,明亮的地方愈加明亮,阴暗的地方愈加阴暗。
阴暗的地方终会被照地明亮,是么?
他麻木地拆开新买的玉溪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着。
一口接一口,直到呛出眼泪。
直到再也呛不出眼泪。
别人家的女儿找到了,而我的女儿,你究竟在哪里呢?晚上八点多,贺一峰回家煮了碗面条,劝老太太吃饭。
老太太很固执,说你不吃我也不吃。
贺一峰就又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吃到一半,门口传来了警笛声。
贺一峰撂下筷子跑出去,王队长从车里探出脑袋,“上车,有线索了!”
顾不得多问,贺一峰拉开车门,回头喊道:“妈,我去办点事!”
待老太太端着儿子吃剩的半碗面条走出来,警车已经消失在村口。
那两排亮起的路灯像一个个挺拔的哨兵,整齐地延伸到夜的深处。
老太太倚着门框,久久地,静静地,望着。
飞驰的警车里,王队长降下车窗,递给贺一峰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王队长,找到了?”贺一峰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能百分百保证,但希望很大。”王队长看向外面,重重吐出一口烟。
他告诉贺一峰,网警通过查阅贺婷婷的QQ聊天内容,找到了一个和她联系最频繁关系最密切的女同学。
然后,他们迅速找到这个女同学了解情况。
女同学说,贺婷婷最近在和一个叫卢飞的十七八岁的男孩谈朋友。
“谈朋友?婷婷才十三岁,谈什么朋友?”贺一峰插嘴道。
“别急,听我慢慢说。”王队长回头瞅了一眼贺一峰。
贺婷婷是在王者荣耀游戏中认识卢飞的,卢飞的技术很好,就帮着贺婷婷提升段位,两个人的关系也从游戏发展到了生活里。
前不久,贺婷婷被几个男生欺负,堵住要钱,受了委屈的贺婷婷就把事情告诉了卢飞,结果卢飞过来为她出气,打了一架,贺婷婷很感动,就约好让卢飞带她出去玩。
这个卢飞的父母也在广东打工,他一个人在县城租房子住,无业,是个小混混,有盗窃的前科,现在贺婷婷八成就在他那儿。
“这些事儿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贺一峰感慨道。
“知道?现在的孩子心思多,那些整天陪在儿女身边的父母都不知道儿女在想什么,何况你这身在外地,千里遥远的?”
贺一峰叹了口气,不说话了,默默捻灭手中的烟头。
九点,一行人来到灵璧县城的光明菜市场附近,这里有一大片租住区,都是私人翻盖的小楼房,多是高中生在租房子住。
提前接到通知的房东领着警察和贺一峰走到一座灰白的小楼前,顺着简易楼梯上了二楼。
“就是这间。”房东指了指一扇油漆斑驳的木门。
没等众人说话,只听房间里清晰地传来女孩的 呻 吟声。
贺一峰哪还按捺得住,一个箭步上前,直接踹开房门。
里面简陋的单人床上,贺婷婷跟一个男孩赤 身 luo 体,激烈地 交 缠 着。
正在动作的两个人看到一脸怒火的贺一峰,保持着一种怪异的姿势,一时僵住了。
“啊——啊——”
贺婷婷手忙脚乱地扯过毛毯。
“我 cao,我 cao!你 麻 痹 谁啊!”
染着一头黄发的男孩连声骂道。
王队长抱住愣神的贺一峰,冲俩孩子喊道:“快把衣服穿好!”
一个女警察冲进来,贺一峰则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外。
他狠狠砸着生锈的铁栏杆,整个栏杆晃动着,发出沉闷的声音。
远处的灯光稀稀落落,闪闪烁烁,宛如片片小船,沉浮在黑色的海水里。
“爸爸,你怎么来了,干嘛要带警察来?”
略显稚嫩的腔调在贺一峰背后响起。
贺一峰想回头,却不敢面对女儿的眼睛。“我怎么来了,你失踪我能不来么?全家人都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失踪?我就是出来找朋友,你们至于么,小题大做!”
“那你为什么不跟奶奶说,为什么手机要关机?”
“我为什么要跟奶奶说,除了睡觉吃饭,她还知道什么?我为什么手机不能关机,你们一年到头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每次打电话都是翻来覆去那几句,烦不烦?”
“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啊,遇到危险怎么办,就刚才,你,你你——”贺一峰说不下去了,又一拳砸在铁栏杆上。
“是,你看到了,我谈恋爱了,你们不疼我我还不能找人疼啊?!”
“他是疼你吗?你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你才十三岁!”
“十三岁怎么了,我长大了,我有我的自由,至少他能保护我,他能关心我,他能为我打架,能陪我吃东西,能陪我玩游戏,能听我说心里话!”
“婷婷,你——”
贺一峰看着毫不示弱的贺婷婷,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的心滋滋冒出无数根尖刺,扎得生疼。这时候,两个警察架着叫卢飞的男孩走出来,他的手上多了一副银色的铐子。
贺婷婷见状喊道:“警察叔叔,他是好人,是我男朋友,你们抓他干什么?!”
“对,婷婷说得对,我是真心实意对她好,你们放了我吧。”卢飞紧跟着辩解道。
王队长推了一把卢飞,“对她好?对她好就应该把她送回家,而不是带到你这出租屋里,她才十三岁,你也忍心下手?!”
说完王队长挥挥手,让两个警察把卢飞带下楼。
“婷婷,救救我!”卢飞别着脑袋大喊大叫,“你跟他们说,你是自愿的,你是自愿的!”
贺婷婷哭了起来,“你们放了他吧,我是自愿的,我主动来找他的,都是我的事,和他没有关系,求求你们,放了他吧!”
她转身又对贺一峰说:“爸爸,你说句话啊,你帮我求求情啊!”
贺一峰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嘴角咬出了鲜血。
贺婷婷一跺脚,不管不顾地追上去。
贺一峰急忙搂住女儿的腰,任由她扑打着,拼命挣扎。
“你们都是坏人,坏人!平时不在乎我,不理我,现在却来找我,管我!凭什么!凭什么!”
贺一峰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
他突然记起,从女儿上小学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抱她。
在这样的场合,用这样的方式。
哭喊间,一阵夜风吹来。
依旧那么沉闷,依旧那么燥热。
仿佛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网住了时间,网住了生活。
无法呼吸。无处逃脱
- 尾声 -
本文为真实案件改编,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据全国妇联统计,仅截止到2013年,我国已有超过6000万留守儿童,而据中科院的一项调查显示,15%的留守儿童受到过暴力侵害,女童中超过4%受到过 xing 侵犯,并且,留守儿童犯罪率一度占未成年犯罪的70%,还有逐年上升的趋势。
留守儿童遭遇危险的同时也在制造危险,由其衍生的社会问题,正渐渐走入公众视野。
刘长河,因 jian 淫 幼 女罪,非法拘禁罪,情节严重,社会影响恶劣,被判处无期徒刑,其刚进入看守所时就被同监室人员殴打,致小肠破裂,身体痊愈后,现正在监狱服刑。
我国《刑法》规定,明知是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并同其发生 xing 关系,不论幼女是否同意,均构成 jian 淫 幼 女 罪。
因此,卢飞罪名成立,但考虑到情节特殊性,最终被判处六年有期徒刑,现正在监狱服刑。
刘晓雅,目前在家人陪伴下,进行专业心理治疗,恢复良好。
贺婷婷,现已辍学,随贺一峰和张梦珠居住在东莞,照看其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