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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往事(节选)(旧时的往事视频)

第九章

灯火通明的农家小院里,一只农家土狗兴奋地追逐虫子。我打开那个文件袋,看到一份留学申请书,一份邝郑实业集团的专项人才孵化书,还有一份英文版的招生简章。我愣住了,眼睛停留在“邝郑实业集团”几个字眼上。郑是郑浩他们家,这个邝是?我把三份文件装进文件袋,很礼貌地说了一句:

“xxx,你们把我当啥了?我是穷,但请不要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方式来欺负人好吗?你们是有钱,但你们就可以像对待一只土狗一样的朝着我扔骨头吗?”

“你冷静好吗?我们所有人都是为你的前程考虑啊。你签了这份合同,我们一起去欧洲留学,不好吗?“

“找陪读是吧,你想错了。我是不会去的。“我气愤地转身离去,不小心把饭桌侧面凳子踢飞出去。

“作为朋友,我劝你别太刚,刚则易折。这是我哥的意思,也是.....嗯.....!反正吧,我是很希望你能跟我一起留学的。我为了你,可以死皮赖脸的放下女生应有的矜持来求您,也希望你不要把我给轻易的扔到角落中去,好吗?”茵玲冲上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承蒙你们错爱,我的心已经死了。回头想想,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挺好,行行好,让我走吧。谢谢!”

“这样吧,凡!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这个故事,如果你还是要走,我也就死心了。我会把你的决绝转告我哥他们,想必他们应该也就在灵魂深处为自己修的一席圆满了。”

“哦,讲故事可以。但请你放开我好吗”也不知怎么回事,此刻的我内心局部塌陷了,然后轻轻地挣脱她的环抱着。

“那是十七年前的秋天的一个深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被一场大火惊醒。也是那场大火,让三岁的我和九岁的哥哥失去了双亲。那时候的大姐远在国外求学,为了不影响他的学业,俊生哥冒死冲进火海将我们救出后选择了封锁父母逝世的消息;

也是在那个劲风呼啸的黄昏下,我和哥哥按照俊生哥的指令跪在那两具被被白布盖上的尸体边磕头。那时的我就知道,我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而后的一个月内,俊生哥左手地着哥哥,右手抱着我去跟董事会协商集团继承人的问题。看着他们争吵,厮打,直到俊生哥被警方带走;哥哥和我终于流落街头;

那段昏暗的日子里,我和哥哥躲在刑警大队石桥下的秋风里瑟瑟发抖。夜深了才敢出来买几个馒头充饥。庆幸的俊生哥跟安觉平达成协议——安保释他出来,他带着我和哥哥去理县定居......;就这样,父母留下来的这一份偌大的产业就这样被集团的副董事长安觉平据为己有;”

就这样,俊生哥带着我们兄妹俩逃往理县。在一座佛寺旁支起了一个小家,隐姓埋名地过起了苦日子。从此啊,俊生哥化名三福,我和哥哥化身为华珍,华荣;为了躲避外界的干扰,俊生哥在院前筑起了高高的土石墙,赣西出身的他也学会了一口蹩脚的四川话。寸步不离的他守护着我们兄妹俩的每一夜安睡;同时他向一位老教师那里求来书本,教我们精进学业;

我们在那座狭小的高院里胆战心惊的度过了三个寒冬,那时候的我们饱一顿饥一顿的相依为命。每当阳光明媚的时候,他就带着我们上山去采野菜,偶尔也会得到一两只野禽。然后他开心得像个超人一样在我们兄妹俩的视线里忙忙叨叨中把那些珍贵的食材加工成美肴;

那时候我们年纪小,谁也没有注意到俊生哥碗里全是青菜,只顾享受着自己碗里的肉肉。那时候的他,总是穿着那件单薄的妮子衫趟过春暖冬寒。而我们身上却被棉衣裹得严严实实。

直到他等到了远赴莫斯科留学归来的大姐,才将父亲临死前留下的7896万的银行卡交到大姐手中;或许这就是上帝的预设的一种命定吧,让我们在绝境中遇到一个值得以命相托的他。也许是老天开眼吧,安觉平因为涉毒被查,顺带供述了当年密谋父母财产的罪行。被判无期。

大姐拿着父亲留下的那笔遗产,投资了现在这家农家乐,同时在贵州安顺拿下了一座煤矿的30年开采权;短短几年间,公司在大姐的操盘下几经变革,成为了成都有头有脸的企业。在公司的一次年会上,大姐向俊生哥求婚。并将32%的股权过渡到俊生名下,将集团业务重组,改为邝郑实业。

也许是世事皆有定数,也许是在叱咤商海的大姐想念父母了。在诞下宝麟后的第三个月,安详地去往了爸爸妈妈安睡的天堂。

这些年,我和二哥纨绔的享受着生活,俊生哥却呕心沥血的守候着大姐留下的那份基业。其实这次之所以二哥会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出于想为大姐夫尽一份力。他从异乡而来,一个人孤苦守候。算了,有些事,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但愿你顿悟的那一天早些来吧。但愿他还能撑到看到你走近他的那一天。”

“嗨——想不到看起来不经世事的你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想不到啊,这个物欲横流的人世间还真有那种忠诚的人啊”我顺口说了一句。

“是啊,你说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小。一切仿佛冥冥中注定。”她娴熟地从包里翻出一包特细的滕王阁点上,然后递给我一根。吐了一口烟圈说道;

“算了,我抽不惯细烟。还是这种七元钱的抽着挡瘾,嘿嘿!”

“嗯,那咱吃饭?你这人也是,一个人加班就忘了时间。怎的,你是想干掉电视台台长咋的?”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长长的睫毛也随之动了一下。

“嗯,吃饭。”我心不在焉地答道,内心盘算着一些其他的事。

饭后,她挽着我的手臂,提出要步行送我回家。我委婉拒绝,坚持一个人走走。她追上来,从手包里抹出一张成都银行的信用卡,放在我衬衣的前兜里。说:

“受人之托,不许拒绝。密码是 198391。“

“我……我真的……真的忒烦你们这样了“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随后听见了背后的保时捷发动的声音。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打开门,看见那个被放在花台上边的快递。我带着一股好奇心把它小心翼翼地搬进屋里,粗暴的拆开。一套装帧精美的集邮册映入我的眼帘,我愣愣的打开封面,看着内附的每一张邮票都是实际典藏版。小时候我确实酷爱收集邮票和粮票。而知道我这个喜好的除了大奎和陈丹呢?大奎?不可能,这一切都不可能。难道是陈丹?可这张张都是世纪典藏版啊,她哪来的这么大财力呢?贩毒也不可能让他这么快的财富积累啊?

此后的几个月,茵玲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依旧坚持每天在睡前给陈丹发一封邮件,跟她隔空分享我生活中的趣事,偶尔也煽煽情,给她看我最新创作的艺术评论和散文。如果幸运的话,还能收到她的回信。直到二零七年国庆前一周,三奎出奇意外的给我发了QQ消息:

“哥,国庆你回来不?咱爸最近老是出现痴痴呆呆的情况,有时候坐着就能睡着,哈喇子止不住的流一地。甚至会重复地问我和妈:大奎和二奎是不是要回来了。你回来看看吧,我现在好害怕啊,害怕咱爸…….“

“好,我国庆回来,到时候请几天假。争取在家里留半个月,好好陪咱爸去医院看看。“

“嗯,二哥。你说咱大哥现在要是还活着的话,能回来看看咱爸就好了。我现在就是个残废,除了干着急啥也不会。嗨!“

“别背太大的心理负担了,你是老三,老大不在还有二哥呢,天塌下来都有二哥罩着呢。“

“二哥,前段时间陈橙那个杂毛隔三差五的过来要钱。没钱就拿着咱爸撒气,太欺负人了。我一气之下抽其木棍老老实实的锤了他一顿,他最近老实了。对了,我听说他老婆在爱天住院的时候跟着一个泥土匠跑了。真是大快人心呀!“

“啥玩意,老三你可真是身残力强啊?你还锤人家?“

“硬拼不行,那就智取呗。只要计谋用得好,残废一个也顶俩,哈哈!”

“我——!“我攥紧拳头,狠狠地朝着墙壁砸去。隔壁新搬来的那对小情侣立马就异口同声地问候了我娘和姥姥;

此后的半月有余,纷至沓来的快递像劲风一样朝我涌来。名装,名表,限量版字画,波尔多的典藏版葡萄酒酒,限量款茶具套装+名茶;每一样都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价格;我尝试着搬了一次家,而那些快递居然像能闻着味似的跟过来;

在那些抑或是风雨交加的夜晚,抑或是清风拂面的清晨和傍晚。我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来破解这不知何从而来的快递事件,可是任凭我采取任何动作,那些快递依旧厚颜无耻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这造孽的宿命啊,净折腾苦命人。我打开电脑,准备给陈丹的邮箱新追加了一封邮件。却意外地看到了她的回信——一张她在某高铁站前的照片,但是隐去了站名。附上一首歌词:

“当我忍住不想你的时候,泪水就如那滔滔洪流灌进胸口。如果一切都可以重头来过,我是否还可以轻轻依偎在你肩头,听你叫一声——亲爱的Y头。“

我轻轻的点开回复邮件的界面,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

“如果一切都还可以被补救,你只要默默地转身回头,我会用温暖的怀抱告诉你,其实我一直不曾远走。“

然后我点击发送,合上电脑。然后对着墙上那只她当初手绘的猫猫,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然后在隔壁情侣的侬情蜜语中睡去。

第二天上午,我和江恒被公派到济南出差。深受情扰的我上了长清的灵岩寺为自己求了一签。当我拿着签去找老师父解签的时候,他看着签文摇了摇头。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我。皱了皱眉头:

“师傅,请问签文何解?“

“施主,你的事业可以往前走走。感情嘛,你还是得自己思虑清楚。如果有些事确实无法逾越,你不妨尝试着放下。贵人已在左右,切不可一时意气误终生啊。

下山后的我,把自己关在宾馆中打开电脑玩起了扑克。时近一更,茵玲发消息告诉我:

泰山脚下,天柱峰颠;我期待你能陪我走一遭,行吗?

编著:卓霖

校对:庄庄

顾问: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