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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探访戒烟:简单又有效(济南火车站北站房正在施工,记者探访:钻机开钻,有多台机械)

“走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我站停了两秒钟,强烈的欲望驱使我去买烟。最后我忍住了,没有让戒烟计划夭折。我如同犯了错的小孩落荒而逃,心里想着马克·吐温那句话——戒烟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我最少戒过三千次了。”

这是贵阳市民萧先生2018年4月23日的微信朋友圈。2022年5月31日,第35个世界无烟日,萧先生在接受采访时说,戒烟的念头,他动了不下100次。

大多数烟民如萧先生一般,不断在戒烟与复吸之间游走。目前,贵州省市县各级公立医院,大都设立了戒烟门诊,但主动寻诊的人寥寥无几。

便利店的香烟

烟瘾,真的难以戒掉么?

90后萧先生曾在深圳求学7年。

那是中国最早出台地方性控制吸烟法规的城市。

2014年3月,在1998年控烟法规基础上,深圳市颁布实施《深圳经济特区控制吸烟条例》,规定餐馆、写字楼、医院、学校、公园、KTV、休闲会所等公共场所禁止吸烟,对个人罚款按照情节设定为五十、二百元、五百元三个阶梯。

条例对公共场所禁烟起到了较好效果,也成为萧先生首次戒烟的契机。“街上抽烟的人一下子少了。有时走在路上想抽根烟,都会觉得不好意思。”遗憾的是,这次戒烟行动以失败告终。

回贵州后,萧先生也多次尝试戒烟,但都失败了。他曾在朋友圈留言:“说不定明天在工作的间隙,我依然会躲在楼梯间抽烟。”

放弃戒烟,萧先生还有诸多理由。比如,或许香烟能帮助他在社交工作中拉近与别人的距离。

受单位指派,他前往黔西市某村担任驻村第一书记。走访当地群众,村民递来一支烟,带着些许歉意:“烟不是太好,书记看能不能将就抽。”

“村民们都很质朴,发烟你不抽,他们会认为你瞧不上他们的烟。”萧先生说。当地村民大多抽5到10块的便宜烟,走一家了解情况,一两轮烟是要发的,一天走个二、三十户下来,少说也要抽个一两包烟。

贵阳市民梁先生大学时代开始抽烟。十七八岁抽的是“耍耍烟”,觉得吞云吐雾很帅气。他曾自负地认为,烟可以随时抽,也可以随时不抽。

如今,梁先生是一名土地规划设计工程师,常加班至凌晨。困意来袭又遇瓶颈,当咖啡和茶都不能激发灵感时,香烟成了依赖。

去年妻子怀孕,梁先生下定决心“斩断”烟瘾。坚持了半个多月,还是在一场酒局后投降。他也不确定未来自己是否能戒烟成功,“走一步看一步吧。”

戒烟门诊,也无法叫醒“装睡的人”

“我们无法劝说打心眼里不想戒烟的人,正如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几乎是大多数呼吸科医生的共识。

5月23日,一位年过半百的男人挂了贵州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戒烟门诊的号,称近日胸口发闷。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副主任周洵从X线胸片上看出,患者肺部出现7毫米结节病变。

周洵建议先服用3个月中药观察。“如果短期内迅速长大,那恶性肿瘤的可能性较大;若两年内没有变化,或者吃药后变小,就无需太过担心。”同时要求患者戒烟。

患者有些恐慌,问诊结束后,他又折返诊室4次。再三确认自己并非患的不治之症后,他还是眉头紧锁:“不能抽烟,还要吃三个月中药啊?”

周洵常被这样询问,答得干脆利索:“40多年的烟能抽,还吃不了3个月中药么?”

贵州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戒烟门诊,医生周洵发现患者有慢阻肺征兆

贵州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在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专设戒烟门诊已有5年,但因主观意识上想戒烟而前来问诊的,不超过20人。

通常情况是患者有咳嗽、咳痰、胸闷等不适症状才来看病,周洵发现他们大多有慢性阻塞性肺部疾病(以下简称“慢阻肺”)的征兆,便告诫他们:“一根燃烧的香烟,会产生7000多种有害物质!”

“不能再抽烟了”这句话,周洵说得不厌其烦、苦口婆心。

能将忠告听进去的患者不多,呈现慢阻肺体征的患者近年来愈发年轻化。有患者做完肺功能检查,发现自己存在轻度的慢阻肺,自我安慰道:“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嘛!我还年轻,好像还可以再抽几年。”

呼吸科医生大都面临同样的困扰:珍爱生命的人万里挑一,真爱烟草的粉“千篇一律”。

“县医院戒烟门诊挂牌近4年,我从未遇到过一例主动想戒烟的患者。”桐梓县人民医院呼吸内科主任娄婷婷说,连不少病入膏肓的人,唯一的心愿都是“再抽支烟”。

有位老年慢阻肺中晚期患者,每日靠吸氧维系生命。如此糟糕的身体状况下,他趁子女外出,将系着绳子的小竹篮从二楼窗口下放至一楼小卖部买烟,取货后拆分藏到房间各个角落。

娄婷婷对此无可奈何。就连她年近古稀的父亲,也属于“装睡的人”。

父亲抽了一辈子烟,目前已有肺气肿体征。家人相劝,他总是表态“我尽量少抽”,态度诚恳但却未付之行动。几次出现咳嗽等症状,老人担心女儿批评,特地避开她上班时间去看病拿药。

因主观意识上想戒烟而前来问诊的人不多

刚开业就遭冷遇,戒烟门诊一直在“等人来”

2015年,黔东南州人民医院设立戒烟门诊。与大多数医院不同,它没有将戒烟门诊“打包”给呼吸专科门诊,而是独立开设。

戒烟门诊成立之初,和其他医院一样,值班医生大部分时间处于“等待”的工作状态。

医护们决定“主动出击”。他们每月挑一天时间,在凯里市人流量较大的万博广场开展禁烟宣传,向市民发送科普传单,有时候还搭建起简易的摊位,准备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赠送路人,引导他们了解吸烟的危害。

宣传活动持续一年后,戒烟门诊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咨询戒烟的挂号者。

“但这仍不能和普通门诊挂号人数相较。”黔东南州人民医院呼吸科主治医师杨光越说,呼吸专科门诊每天接诊八九十位患者,而戒烟门诊接诊量最多的一天也不过十几人。“几乎没有初次戒烟就选择戒烟门诊的患者,要么是反复戒烟失败的人,要么是因抽烟引发身体不适的人。”

当烟民进入戒烟门诊,首先将接受多方面的评估。

这些评估包括问诊者的个人基本情况、吸烟情况、烟草成瘾程度、之前的戒烟尝试、戒烟意愿等,通过这些问题来判断其烟草依赖程度,医生再给出建议。

前来咨询的人,看到“戒烟门诊”的招牌,大都以为有什么灵丹妙药能够帮助他们轻松戒烟。

然而真正轻松的戒烟方法是不存在的。因此他们往往来时期望值很高,咨询完却失望而归,鲜有人能遵从医嘱。

杨光越接触过戒烟意志较强的戒烟者,是一位30岁出头的男人。因看到父亲患肺癌后痛不欲生,他才萌发“戒烟”的想法。

戒烟于他也并非易事。戒烟的头两个月,他时常感到身体无力,精神上也很焦虑,甚至易怒。他再次来到戒烟门诊,医生对其身体进行风险评估后,他得以领走两盒戒烟药。一年后,杨光越再次回访,这位患者戒烟成功。

杨光越坦言,其实回访结果也不一定准确。据临床观察,有患者一年也存在复吸情况,但医院目前没有人力去回访至患者戒烟后两三年,甚至更长时间。

目前我国已被批准使用的戒烟药物有尼古丁替代疗法药物(非处方药)、盐酸安非他酮缓释片(处方药)、酒石酸伐尼克兰(处方药)三种,且都未列入医保范围。在黔东南州人民医院,盐酸安非他酮缓释片经医生批准,即可免费领取。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贵州大部分医院并无此“福利”。

戒烟药物的标准疗程是3个月,按照足量足疗程来用药,药费平均一个月在五六百元。“目前大部分想要戒烟的人,应该可以承受这个价格,但不代表他们觉得不贵,并且愿意花这个钱。”娄婷婷说,由于几乎没有患者需求,桐梓县人民医院戒烟门诊至今不敢进购戒烟药物。

用电子烟替代,是自欺欺人

罗先生将所谓的“民间戒烟法”都尝试个遍。

“嚼口香糖,一直嚼会腮帮子疼;嗑瓜子吃零食,不能一直吃,还容易长胖。”反反复复折腾了十几天,罗先生选择用电子烟代替。

快要克制不住烟瘾的时候,吸一口电子烟,就可以撑过去。

像罗先生这样尝试用电子烟来戒烟的不在少数。

2003年,中国药剂师韩力发明了世界上第一款电子烟产品“如烟”。“无痛苦戒烟”成为当时的最大卖点,宣传词写到:“通过浓度由高至低更换烟油,逐级消除对尼古丁的成瘾性依赖。”

3年后,央视315晚会曝光“如烟”戒烟效果造假,国家烟草专卖局新闻发言人也表示,如烟的宣传涉嫌失实并有违科学。“如烟”被迫退出中国市场。

2010年,电子烟又从欧美市场重新席卷而来,逐渐兴起。

从戒烟工具,到变得让人上瘾,电子烟的“身份”,在近20年时间中悄然转变。

记者随访了多位电子烟民,他们非但没能成功戒烟,反而“双管齐下”,电子烟和普通香烟混合着抽。

“抽电子烟实则是自欺欺人。”周洵说,抽电子烟也会诱发呼吸道、心肺系统的疾病。

电子烟通过加热液体尼古丁,使液体尼古丁挥发到身体内产生的吸烟效果,但加热后的尼古丁加热后对人体各个脏器都有较大的损伤,由于电子烟加温速度过快,在此过程中还会产生一种叫丙烯醛的剧毒性分子。

电子烟和传统香烟还有一个共性,即会带来严重的环境污染,导致周围的人被迫吸“二手烟”和“三手烟”。

不少烟民正努力改变着自己的吸烟习惯。他们当家人不在家时吸烟,或在露天空旷处吸烟,以免“二手烟”伤人。

“‘三手烟’更容易被人们忽视。”周洵说,‘三手烟’是吸烟产生的、除气体之外的一种固体有害物质,小到肉眼看不见。

如果一个人在室内吸烟,室内的墙壁、地毯、床单等所有物品,都会被附着这样的固体有害物质,极难清理,短则存在几天、几周,多则数月。它们会缓慢地向外释放毒性,通过三种手段进入人的身体:通过呼吸吸入肺部,与被污染的沙发、衣服和地毯等接触后从手进入口中、以及皮肤与物体的接触和摩擦后吸收。

如果一个人在室外抽一根烟,有害物质也会附着在他的衣服上、皮肤上,当他回到家抱孩子,这些有害物质同样有可能会侵害到孩子。

今年世界无烟日的宣传主题是:“烟草:威胁我们的环境”。“宣传力度应更大一点!”周洵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认识到吸烟的危害,愿世界无烟。

本网记者:李思瑾 吴蔚

一审:罗亚楠

二审:李柏杉

三审:彭奇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