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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孃孃:我想让你好好地看着我(夏娘娘:我想让你好好地看着我的小说)

当我们仰视一个名人的时候,名人就是一颗闪烁的星星,离我们很远很远;当我们迷信一个名人的时候,名人就是一个耀眼的光环,会迷了我们的眼;当我们走进一个名人的时候,名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你感到人的平凡;当我们亲近一个名人的时候,名人就是一个可亲的常人,就是你身边朋友。

她是名人,20世纪70年代攀枝花市的名人,风云人物、名噪一时、家喻户晓的名人。那时的我正当青春年少,热血沸腾,是崇拜英雄,敬重英雄的少年郎。

引 言

当那份采访名单出现在大伙眼前的时候,那个熟悉且曾让我崇拜过的人名立刻跳入我眼帘。按捺不住兴奋的同时,随即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个“赌”。在社区同志介绍完名单上人名和事迹后,有人就开始找和“抢”采访对象了,我则不然,不争不抢,由他们去。因为我的“赌”是,如我能被安排去采访她,则说明那是一种天意,缘一段。反之,好似戏一场,错失我与她的一次人生相遇。

如我所愿,人生随缘。

当最终她被确定为我今天所采访对象的时候,我的心又不免地打起怵来,这个人,可是上世纪70年代攀枝花市红极一时的骄子,“省、市级劳动模范”。采访这么一个“名人”,有些激动,有所顾虑,她有名人的架子吗?有名人的“脾气”吗?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走近了她——夏德碧。

一路陪同我前往夏德碧家的王同志,一口一个“夏阿姨”不停地给我介绍着她的近况。我却在心里酝酿该怎样与夏德碧交谈,找切入点。怎么开口?开端从何时讲起?还有就是这个夏德碧阿姨该是哪儿的人呢?北京、上海人?还是东北、湖北人?还是四川、云南人?我这“四川普通话”应付得了吗?

攀枝花市东区小攀枝花村的兰谱路,拐个弯,再拐个弯,一栋五层,修建于20世纪70年代红砖,现已穿了一身“灰色”外衣的楼房的一楼,门牌号为“兰普路17号1栋1单元1号”,王同志一边敲门一边对我说:“这就是夏阿姨的家。”

相似,高度相似

“来了,来了,哪个?”门未开,声音先到,旋即一张笑脸出现在我眼前。当那响亮、熟悉、亲切“来了,哪个——”的声音响起,我心一下就有数了,随之爽快起来。连王同志介绍的过程都可以省去。

尽管夏阿姨陌生般的打量着我,我却快人快语,“见面熟”地对夏阿姨说道:“夏嬢嬢,听您的口音,您是重庆人,我也是重庆人,我们是老乡哟。看来,我用不着叫您夏阿姨,直接喊您夏嬢嬢了。也用不着操‘川普’了,哈哈哈……”她满心喜悦地点着头:“要得,要得,都是重庆人,老乡,还整啥子‘四川普通话’,就叫夏嬢嬢,亲热得很嘛。”我紧接着说道:“夏嬢嬢,您不认识我,我可是早就认识您了。您是我们省、市‘劳动模范’,英雄人物”,是我在上小学时候最崇拜,追过的‘星’哟。”

夏德碧也豪爽的答道:“哎呀,小胡,看你都说些啥子话哟,都是老乡,还说这些见外话,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来来来,进屋坐。”

一段对话,一句乡音,一口重庆腔,一下就拉近了我与当年攀枝花市省、市劳动模范人物——夏德碧的距离。

为交流方便我对夏德碧说:“夏嬢嬢,我们今天不说‘劳模、英雄’的事,只摆‘龙门阵’,要得不?”。夏德碧笑呵呵地答道:“啷个要不得,要——得——”

王同志见我与夏德碧谈话很“投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原来你们是这样啊,我就放心了。夏阿姨,我还有别的事,按社区要求,我给你俩照张相后,就忙别的事去了。”

夏德碧惊讶的问道:“怎么?采访我,老太婆一个,还要照相啊?不行,不行,我得换件衣服。”

我说:“夏嬢嬢,没事的,随便一点更好。”

夏德碧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不行,你那么远来,又是第一次见面,还要照相,这身衣服适合上街,到菜市场。照相,不行!对你也不尊重,得换换,等一哈儿(一会儿)啊。”

一个幽默、有趣,爱整洁的老太太。

在夏德碧换衣服当儿,王同志陪同我巡视了客厅及另一个卧室和厨房。这栋上世纪70年代修建的73B型老房屋,尽管只有70、80平方米,显得有点拥挤,但家具、电器、生活用品,哪怕是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菜刀、菜板、泡菜坛子都是摆放得井井有序。四周是洁白的墙面,门窗、玻璃及家具是窗明几净。用“一尘不染”来形容是夏德碧的真实写照及表明她是一个极其讲究的人,所以她要换衣服,也就不难理解了。

当夏德碧换好衣服与我挨着坐下时,发现茶几上花草枯萎了几匹叶,坚持要换,另一盆是植物“肉肉”,但不胖(肥),放弃了。急情之下,便将一盆很逼真的“塑料花”放在茶几上,倒也显得那么喜庆,热烈。便对王同志说:“照吧。”

于是,王同志快速地按下了这张我与夏德碧嬢嬢的采访照。

从夏德碧的简述中,我觉得我们家与夏嬢嬢家有太多的相似之处,相同的年代,相同的经历,相同的生活,相同的环境。

夏嬢嬢与我父母属同龄人;出生于重庆,我们家江北区,她们在巴县;都是三个孩子,我们家仨兄弟,夏嬢嬢家仨姐弟;都是一九七0年从重庆取道贵州、云南,坐汽车两天一夜到的攀枝花;同属于商业战线的售货员,我的父母被分配到仁和六商店,两年后搬家至三商店(东风商场),夏嬢嬢和丈夫被分配到了二商店(人们商场);我的父母服务于弄弄坪为建攀钢日夜挥汗的工人们,夏嬢嬢和丈夫服务攀矿日夜奋战的工人们。

说实在的,看到身体健朗,精神闪烁,谈吐得体,除耳朵偶有失聪外,看不出她是已有85高龄的老人,一张和蔼的笑脸,爽朗的笑声都让我心生一种自然的亲切感。从她的笑容、笑声、语气,不知怎的,我一下找到了我母亲当年的影子,慈祥、可亲,自然而然地拉近了我与夏嬢嬢的亲切感。最为让我感动的是,夏嬢嬢时而抓住我的手腕,时而拍着我肩膀,恍如有我母亲与我同坐一般,那不是采访,就是一个儿子在听母亲的讲述。讲述她与我曾经经历过的一段创业史,奋斗史。

如电影胶片一样,那么,我们将时间倒回到二十世纪的六十年代。

奉献青春正当时

一九六四年,夏德碧的丈夫——黄云章,神秘地“失踪”于一个她也不知的地方工作去了。六年后一九七0年10月的某一天,出现在重庆市“仓储公司”朝天门103仓库职工夏德碧眼前的不仅是他的丈夫,还有一位商业战线的领导——方金全。这个方领导是第二次来重庆,接第二批支援三线建设的同志们。到什么地方他们不告诉,多远路程他们也不讲。就是问急了,也就两个字——三线。

无需动员,既然是工作需要,那就服从分配。那个年代人的工作积极性特别的高,做什么工作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于是,夏德碧就那样激情满怀,豪情壮志地走上一段难忘而光荣的历程。那时,夏德碧36岁,正是风华正茂,朝气蓬勃的青年。

领着仨个孩子,从重庆经贵阳到昆明后,丈夫带着孩子随组织走,夏德碧则跟着拉家具的敞篷货车一道行了两天一夜。一路的土路、山道、灰尘、急弯、陡坡、颠簸自不必说,就是那些险象、险情至今回想起来心都有余悸。

那是一位河南籍的中年驾驶员师傅,开车的技术不仅是熟练,那应该是叫相当的高超。一路不停的开,还要超车。一些凹凸不平崎岖山路,汽车的颠簸可以将人从座位上弹到驾驶台顶部,可那位师傅就紧握方向盘,像似被汽车方向盘吸住一般,目视前方,稳稳地驾驶,还不忘与我们交谈,打趣。车爬山路,山窄坡陡,还有很多的急弯,在拐弯处望山下看,那可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心都提紧了。我的妈啊,如师傅稍有不慎,翻车到山崖,那将是车毁人亡必死无疑。走这样的山道、显得,就算具备良好的心里素质,那也得经受晕车的巨大考验。如是晕车,那将是大口地呕吐,用将胆汁都吐出来了来形容也不为过。就是这样的情形,那位师傅还是乐呵呵的告诉我们一些不知的事,什么上的野兔。穿山甲啊;什么山上可以挖到野山药,还可以捡到野菌子啦,菌子熬汤是如何如何的鲜,如果再放入午餐肉罐头,猪肉片,哎——那个鲜劲,用你们重庆人的话讲叫,那叫“不摆了。”随后他话锋一转,不过,那个——用重庆人的话讲,讲事情,就怕那个话题一转,就有问题出现了。果然,河南师傅又给我们讲道:“那个,那个,如果是车坏在山道上,那就麻烦了,荒山野岭不说,晚上狼会找上门来。狼是双眼发着绿油油,阴深深的绿光,爬车体,用爪子不停的敲打驾驶台及窗子,发出呜呜的怪叫声,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恐怖吧?害怕吧?刺激吧?

那时因年轻气盛,又没出过远门,听到这些新鲜又好奇,想听又害怕。听得是胆战心惊,汗毛倒立,一路什么都不想了,唯一的祈祷就是快速、平安地到达目的地。

作为一个重庆人,最不稀奇,也不愁的就是看山,毕竟重庆也是山城嘛。可是,在重庆,山也没有这大呀,就是大山,也是离我们很远,看出去也是绿油油的,全是树木。这里可好,全是大山,找不到像样的平地和坝子。一到达目的地,住就住在大山上。什么兰尖尖山、尖包包山,什么朱家包包、大小宝鼎,这些不说,你再看看那些山上,看不到一棵碗粗的树子,漫山遍野的焦黄。走进,一些尖尖的“针”直往裤腿里(占)扎,疼死人了。一问,才知道那叫“火箭草”。不过这草也好,有韧性。有些同志就将火箭草割回来,参和在泥土里,做成泥砖,砌成墙,这屋还冬暖夏凉又坚硬。

家,是干打垒的平房,周围还有芦席棚搭建,房顶是油毛毡的房屋。那时,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就是听见救火车的尖叫声。随着那一尖叫声看去,或远,或近;或山下,或山上,就是一股黑黑的浓烟,随之而后的便是熊熊大火,再遇到一整风吹来,所有的干打垒、芦席棚都化作废墟,所有的“家当”都荡然无存。

现在来看我们建在山坡“平坝子”上的商店。所谓的平坝子,是人工们在山坡挖出来的上、下两块平地。上面一幢修建的干打垒平房,卖的是百货,洗脸盆、针线、药膏、牙刷、肥皂、毛巾;下面一幢同样修的是干打垒平房,卖的是副食品,酱油、醋、盐、豆瓣、粉条、海带等干货。

这就是我们工作的场地,攀枝花市早期的商店之一——二商店。

周围有几户农家,因贫穷,衣、裤都得给出门的人穿,特别是姑娘,在家就靠一块破布裹身遮羞,整天躲在家里,哪敢出门。水要到很远山下的金沙江边去挑回像泥巴一样的黄水,要用白矾(学明:明矾)搅拌,待泥沙镇净沉淀后方可饮用。那也不可浪费,必须节约用水。淘完米的水再洗菜,洗完脸的水再洗脚。就是这样,也不可能随便泼洒掉,还得用来浇自己种的蔬菜及以后种的花草。

物资匮乏,生活条件又是如此的艰苦,可那时候的人工作积极性特别的高,除了满面的笑容,就是走路都如小跑,就是不认识的人见面都会主动的点头示意,或微笑说声,你好!

上班是豪情满怀,兴致勃勃,经一天紧张的劳动,下班回家后则是无精打采,孤独难熬了。漆黑的天,漆黑的四周,连一盏路灯都没,稍微好一点的人手里还有一只手电筒,要不是身后跟着一串人,要不就是在一串人的身后给大伙照路,相互照应,那可是一条条崎岖不平的山道。

因为工作激情,因为满腔的热血,因为昂扬的斗志都洒在了火热的矿山,沸腾的工地,因此,带着疲惫身体回到工棚的工人们,满脸、鼻孔、眼睫毛都沾满了灰尘,拖着疲劳的身体来到商店买些饼干充饥,顺带买些针、线回去缝补弄坏的衣裤和鞋。

夏德碧她们尽量将商品备足上架,满足工人们的生活用品的需求。特别是炎热的夏天,骄阳似火,有人年轻除了流鼻血,嘴唇都起了一层薄薄嘴皮,她就同姐妹们将家里烧开的白开水盛入铁皮桶中,供前来买商品工人师傅们免费饮用。

这些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热血儿郎,豪情壮志的青年们,他们同样都是父母的孩子,为了三线,为了攀枝花早日炼出钢铁,来到了这崇山峻岭的攀西大峡谷,扎根,献身于荒凉的矿山,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年华,为的就是践行那句“不想爹,不想妈,不出铁,不回家!”的豪言壮语,钢铁誓言。

由于是攀枝花市的建设初期,正是因有这种敢于拼命,敢于奉献精神,年轻活泼可爱的青年人,可下班后除了油毛毡、干打垒宿舍外,再无去处。看到这样的情形着实让人心疼。就是到了下班时间,只要商店里还有一个工人,都会等着他们挑选满意,直到离去后我们才会关门。尽管如此,还是有因工作加班回到工棚的工人师傅们,来到商店什么都买不到。看到商店门上的那把“将军”锁,不是摇头,就是叹气,还有失望的眼神,沮丧的背影,所有这些,都被细心的夏德碧观察到了。

夏德碧是母亲,有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她知道该怎样心疼自己的孩子,更知道该怎样关心、照顾别人。矿工们那失落的眼神常在眼前出现,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样,她主动向领导请示,提出开办一个“早、晚门市部”的想法和意愿。

开发大三线,建设大三线,全国上下一盘棋,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夏德碧的设想,也正是领导们考虑的。当夏德碧开办“早晚门市部”的意见一经提出,立刻得到领导层的支持和批准。

在小攀枝花的“二商店早晚门市部”开业了。二商店正常营业时间为早上八点至下午的六点。早晚门市部的营业时间则是早上的六点半至八点,晚上的六点至十点半,或许更晚些。

有了“早晚门市部”,寂寞的小攀枝花有了灯光,有了矿工们的身影,有了欢乐的笑声,有了矿工们精神上归宿的“家”。

这也是一九七一年底,被唤醒的攀枝花市,在孤独的矿山,在这块火红天地上,诞生了攀枝花市商业战线开办的第一个“早晚门市部”。“早晚门市部”面积不足五平方米,却陈设了一百六十多种日用商品。由夏德碧、杨春凤二人承担了这项工作。

劳模是这样铸成的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毛泽东

这是我们走进攀枝花市在小攀枝花通往矿山铁路隧道的洞口处看到一句取自于毛泽东诗词《七律·到韶山》中的一句话。由郭沫若视察攀枝花时留下的墨宝,隽刻在隧道洞口两旁。左边:“为有牺牲多壮志”,右边:“敢教日月换新天”。洞的正上方书有“毛主席万岁!”五个大字,下端写着“攀枝花平峒”。

他们都是时代的弄潮儿,人人对工作都充满着激情,谈笑风生,歌声飘扬,工作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工作中也不讲条件和报酬,只要是组织安排的,就乐意接受并不折不扣地去完成。工作更不会“挑肥拣瘦”的讲价钱。夏德碧的爱人黄云章在“二商店”做仓库保管员工作,也是一心扑在工作上,默默无闻,对于孩子,除了有点空暇管一下外,剩下的时间就大(孩子)的管小(孩子)的,只要不淘气,不惹是生非就行。

在矿山,你看那飞跑的大汽车。那汽车都是运矿石的大货车,看一个车体都得仰着头看,就是一个车轮直径都有2.7米高,那大家伙真的是矿山上的“巨无霸”,听开车的师傅说,那车的一个轮胎就有1吨重,2.7米高,人站在它面前就像一根“豆芽”。那马达的轰鸣声就像起飞的飞机。你再看那矿山上下一片繁忙的景象,工地上都是忙碌的身影。车来车往。特别是飞速的矿车从你身边驶过,那卷起的灰是铺天盖地的呛得你踹不过气来。马达轰鸣,热火朝天的工地,到此都是忙碌的人影。一到夜晚,四处却都是黑漆漆的,静悄悄的,只有矿山工地上还是繁忙的景象,灯火通明,一道道电弧光射向天际,远处看整座矿山,星星和灯火连为一体,分不清哪是电灯,哪是星星。

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工作热情,尽管“大商店”开门了,“早晚门市部”关门了,我和杨春风也闲不住,回家吃几口饭,就或者是挑着担子,或是背着背篓,将牙膏、肥皂、毛巾、香皂、糖果、饼干、香烟、白酒等小商品送到矿山上的工地去卖。有时候早上9点钟上工地,要晚上10点钟才回来。天晴还好一点,就是太阳在大一点,也就是多流的汗。可是,要是遇到刮大风,又怕将草帽吹掉,又怕将担的货吹走,就一边顾头,一边顾货,真是举步维艰;这也还好,最为恼火的是遇到吹风下雨天,那麻烦就大了,我俩为了背篓里的货不被雨淋湿,就将雨衣搭在背篓上,头顶着雨,相互搀着一步一步的上坡,下坎。山高坡陡,路又滑,又是碎石,跌跌撞撞,经常摔跤。看到我们那副“狼狈相”,好多工人师傅就主动帮我们背、挑。要是淋雨感冒了,回到家里,老伴就熬碗姜汤喝,用棉被捂汗,第二天早上“早晚门市部”关门后,又背着小商品向山上的工地走去。

在前往工地的路上,除了经过公路外,还要经过铁路,那些奔跑的汽车,飞驰的火车,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人生安全隐患,我们却不知不顾,一心想的就是将商品送到工地。而这些被领导知道后,除了发动大伙上工地外,还与有关单位联系,叫上工地的汽车“顺便”将我们带到工地。记得为打通矿山铁路“平峒山”隧道的事。工人师傅们汗流浃背,白天黑夜,忘我的加班加点工作。灸人的太阳,火热的夏天,工人们的衣服被汗水浸湿,干后变成一块一块的白色汗渍,有的小伙子干脆赤膊上阵。背被晒黑了,肩被扁担压得红肿全然不顾。手套磨破露出手指照样干,满手磨出老茧,还有的被打出血泡。脚上的“解放牌”胶鞋露出脚趾头,一双鞋要补几次直到不能穿才会丢掉。有些小伙,就是在休息的那么一点时间,头靠着木板、木棒就睡着了。

看到这样的场面、场景,真的叫人很心痛。回来的路上,我们俩就想,师傅们太辛苦了,明天上工地的时候,一定要多背一些货物上山,尽量满足工人师傅们的生活物资所需。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被坦途不平的道路所吓倒,也没有因种种困难所畏惧,她们就那样无怨无悔,默默的将自己的青春献给自己从事的工作岗位。

一次矿山大抢修,工人们在工地上奋战五天四夜,夏德碧和同事们就在工地上服务了五天四夜,使工人师傅们大为感动,常常将热汤,热饭送到她们的手中。

一九七四年,在夺铁保钢的“高产日”中,为了使三班倒工人都能买到需要的商品,她 就积极组织货源,按三班制分别送到夺高产的现场。有时送货到井下,由于空气稀薄使夏德碧经常犯头晕,但她仍然坚持为井下工人送货,从未间断。

由于夏德碧的热心,服务周到,被工人师傅们亲切地称她为“背篓商店”、“背篓夏大姐”、“矿山贴心人”。

听到夏嬢嬢的讲述,不仅将我带回了那个年代,我的眼前也出现一周很难见到母亲一面的情景。在饭桌上也常听到母亲对父亲说,她和同事们挑着担子送货到弄弄坪工地上的事情。常常是早出晚归,回到家都是一身汗,一脸一头一身灰,对于我们的读书学习也只“关心”式的过问一下,最低要求就是听老师的话,做诚实的人,不要同爱打架,说谎话的孩子一道玩,仅此而已。

我也曾失望的问过哥哥,爸爸、妈妈怎么总是那么忙?因为无电,每位四周都漆黑一片,就早早的上床睡觉了,所以经常在晚上也都看不到我妈妈的影子。这样的思绪、画面在我脑中回放起来。看到眼前身体健朗,慈祥可爱的夏嬢嬢,我在心里想着,要是我的母亲健在,也该是这个年龄(实际我们母亲要比夏嬢嬢长几岁,如健在,该是91岁高寿)了

突然,夏嬢嬢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地问道:“小胡,你的妈妈、爸爸他们身体都还好吗?他们现在还住在东风吗?”

夏嬢嬢一句关心的问候语,一下戳到了我的伤心处,岂止是难过,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夺眶而出。

此刻此景,是夏嬢嬢想不到的。她惊愕的看着我,然后像是做“错”事一样的看着我,嘴里不停的说道:“对不起,小胡,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边拭去眼泪,边对夏嬢嬢说:“不是这样的,夏嬢嬢,我只是想,要是我母亲健在,也能看到攀枝花的变化,也能像您一样享受现在的幸福生活,那该多好啊。”

最后我由衷地对夏嬢嬢说:“夏嬢嬢,您们那辈人为了攀枝花的建设,过得真的好辛苦。苦日子、苦环境、苦生活,您们都挺过来了,您们是攀枝花建设的功臣,是攀枝花的真正英雄,攀枝花人是永远都不会忘记您们艰辛付出的。”

荣耀属于平凡的劳动者

一个人,不一定是为一时的出名,一时的名声,一时荣誉去工作,去付出的。但当荣誉与荣耀眷顾一个人的时候,那一定是对一个人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乐于工作者的认可和回报。

每天上班下班,送货到工地,任劳任怨,默默奉献,就是生病也坚持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夏德碧认为这些都是属于自己工作分内的事,都是些平凡的事,都是要尽心去做的,应该而不值得一提的事。然而,她所做的一切,奉献的一切,群众看在眼里,领导也看在眼里。这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一种无以言表的荣誉与荣耀而回报了夏德碧。

一九七二年七月,在工业学大庆的群众运动中,因成绩显著,夏德碧被攀枝花市(原渡口市)授予“优秀售货员”的光荣称号。一是夏德碧自己万万没想到的,二是这样的荣誉让她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与激励。心潮澎湃,热泪盈眶,一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分内工作,没想到领导和同事们会将这样的荣誉给了我。

一句简朴的话语表达了她的心声,从而也化作了今后更加努力工作的动力。工作中也就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了,这也是那个时代人的想法,没有激情的口号,无需豪言壮语,每天想的就是多做点事。夏德碧就是这样想的,这样做的。

其间,矿山施工常放开山炮,为安全起见,是不允许售货员上山的。这样,在家也闲不住,夏德碧就同单位一些轮休的同事送货去医院。

医院里的伤员有家属陪伴照应的还好,可怜的就是那单身职工,特别是那位得了“肝炎”病的小伙子。

“肝炎”病是什么?当今的年轻人恐怕都不知道在辞海中还有这么一个“肝炎”名词。那就了解一下什么叫“肝炎”。

形象、直观的解释什么是“肝炎”病?可以将肝炎病等同于我国2002年11月发生的那场“非典”。非典,是人们对重症急性呼吸综合的简称。是一种并发症为呼吸道传染疾病,由SARS冠状病毒引起,主要传播方式为近距离飞沫传播或接触患者呼吸道分泌物。2002年在我国广东顺德首发,并扩散全国乃至东南亚至全球。据世界卫生组织2010年8月15日公布最新统计数字,全球累计非典病例共8422例,死亡人数919人。在中国,内地累计病例5327例,死亡349人。

是不是谈“非”色变,相当可怕?相当恐惧?

另一种现象如非典一样同样可怕——埃博拉。埃博拉病毒是由纤丝病毒所引起的一种急性出血性传染病。主要通过患者的血液和排泄物传播,临床表现为急性起病,发热、肌瘤、出血,皮疹和肝、脾、肾功能损害,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病毒。发病于苏丹南部和刚果的埃博拉河地区。本病死亡率很高,可以达50%~90%。

埃博拉等同于非典,同样是谈“埃”色变。

如果你对这两种病都不知道的话,那就用最为直接的病告诉你,肝炎等同于癌症。谁要是得了肝炎病,别人是要与你近而远之的躲避你。

就是这样貌似非典、埃博拉的肝炎病人,有的人像躲“瘟疫”一般的躲着他,不敢接近他。小伙子面色蜡黄,脸无血色,苍白的一张脸,很是吓人。他的病情十分严重,被医院“隔离”了。就是这么样的一个病人,医生及同房的病人怕夏德碧受传染,好心劝她不要接近。看到就让人揪心的痛的小伙子,夏德碧想的越是严重的病人越要关心,于是,她毅然走近这个病人身旁,把带去的食品拿给他,将白糖水送到病床前,看到他喝下后,心里才感到安慰一些,还常去帮这个小伙子取药。之后的几天,再去看望这个病号时,他已不在人间,心里好生难受,像是自己没有将他照顾好似的内疚,心里就感到落空空的,多么可惜的小伙子。

不仅这样,就是本商店,身边的职工也常得到夏德碧的照顾。

那时因居住的干打垒、芦席棚常失火,一位年轻女工的丈夫因芦席棚失火,“家”被烧毁而导致精神失常。恰在此时,他的妻子临产无人照料。夏德碧就将孩子们不能穿的衣裤改成一张张尿片,托人买回的鸡蛋、红糖送给产妇,增强营养,补充身体。就是到现在,每每提到这事,那位同事还是对“夏大姐”当年的举动感知不尽。

将产妇当成姊妹一般照顾,那是没说的,谁叫自己是姐姐呢,可回家的夏德碧常是被困得,累得倒床就睡着了。

服务,不仅是在矿山,医院,她们还将服务延伸到农村,将货物送到田间劳动的农民兄弟们手中。

有这么一家农户,男人是专业军人,女人因一场病精神失常,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们除了帮这家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外,常将他们家要的药带去。如同在矿山服务一样,有时农民兄弟要的货多了,记不住,怕忘记。她们就用小本子一一记下,等下次服务农村的时候,就挨家挨户的将所需的商品送到农民兄弟的家中、手中。所以,农民兄弟也为他们常常竖起大拇指称赞——工人老大哥就是好!

就是这么一心中装着他人,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人,经自己提出申请,强烈要求,积极进取,经党组织的考验,一九七四年七月一日,在党“七一”生日那天,夏德碧同志被正式吸纳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同年十一月,她又荣获“一九七四年三季度抓革命促生产中取得优异成绩被评为‘先进个人’”(瓜子坪商店)的殊荣。

以德报怨,我们曾是同事

说了这么多的事和话,我问了夏德碧这么一个最为直接,实实在在的话题:“夏嬢嬢,您做了这么多,付出这么多,我想听一句您真实的,发自内心的话。您所做的这些事,您就没有后悔过吗?抱怨过吗?”

我是一个平凡的人,我有自己的家,我也是一个有孩子的母亲,当然有一些自己的想法。要说后悔的话,那就是有愧对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们。有时候下班,特别是晚上,特别是下雨天,看到别人家窗户透出的光亮,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或者是笑声,就会联想到自己的孩子,可能都上床睡觉了吧。或者是眼巴巴地看着我一双空空的手,远不像有的妈妈回家的时候,总会带点譬如糖果、饼干之类的零食点心。每每想到这些,心里都会隐隐作痛。但只要想到矿山那些每日每夜辛苦工作的工人们,这样的想法就冲淡了,又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苦就苦吧,等孩子们长大了,成人了,他们会理解妈妈的。

细想起来,好像我确实忽视了我的孩子们的成长,他们怎么一下长大了呢?记得那是孩子高考的时候,我问过我的儿子,妈妈没有怎么管过你的学习,你怨恨妈妈吗?儿子回答说:“妈,我们全家人都支持你。你安心的工作,我会好好学习的,将来我也要考上大学,为您争气的。”

如我所愿,如儿所愿,他真的考了大学,还入了党。哦,小胡,我告诉你啊,我家除了我和老伴外,儿子、孙子加起来有六个人是中共党员哟。一脸的笑容及一种自豪感立刻出现在夏嬢嬢脸上。

哦,这也是一个有着红色基因的“红色”家庭啊,根深气盛。

其实,在生活中磕磕碰碰的也没有什么,就是有点小摩擦、小误解,双方各自让一下也就海阔天空了。就是我这样默默地工作,还是有人说我是假积极,出风头,想当先进,我都无所谓,你说你的,我干我的,也没什么了不起。问题是你不能冤枉我的孩子,那是不到行,我也不答应的事。

那天中午下班回家的时候,孩子们都上学去了。一路走回快到家了,以往大家都是在很远的地方就打招呼问候的邻居们,今天看到我有点怪异,不仅不打招呼,感觉背后有人指指点点的在议论什么。我感觉不对劲,心也提了起来。忙向陈大姐打听,不问则罢,一问真的将自己吓一跳,心立刻紧了起来,不安地自问道: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呢?

原来,是有人亲眼看见我儿子在菜市场“偷”农民的包谷,嘴里刁着一支烟,带着一伙娃儿往山上烤包谷吃去了。说得是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睛的,当时着实将我气急了,第一闪现的念头就是,这孩子回来一定要“打断”他的腿。这么小都开始偷东西,长大了会成什么样子,那还不得坐牢啊?

稍作冷静后,静心细想,不对啊,我的孩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在校是很听话的学生啊。不行,我得立即到学校去问老师。

看到我一脸着急相,听完我的陈述,老师叫来了同学核实,同时还陪我去见了孩子。原来,就是有人议论我孩子“偷包谷”的时间至现在,我儿子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学校,正同他班上的同学正在办一期黑板报,头上、身上都是粉笔灰。听了事由,我笑了,儿子气哭了。这件事也提醒告诉我,遇事一定要冷静、分析,要调查研究,不要轻易下结论,千万不要冤枉未成年的孩子。

事又凑巧,几十年后,就是编造我儿子“偷包谷”事件的那家人,因为孩子不争气,母亲常常生病,身体不佳。也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几年后,她的丈夫又得了胃癌。就是这样的家庭,有的人说这是报应,不用同情,也不愿帮助。说实在的,人与人相处久了,又都是同事,时间长了,还是有一定感情的。加上我家庭经济状况有所改善,这样,我们有时就将炖好的排骨、猪蹄子汤给他们端过去。有的人不理解,说他们家以前都对你那个样了,你还不记仇也倒罢了,你还去帮助他们,凭什么啊?

其实,我们大家同事一场,以前那些恩怨的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又不是敌我矛盾,没什么好计较的。况且他妻子也向我道过歉,没什么好纠结的,以德报怨,我们还是同事,是邻居嘛。就这样,在她爱人临终的那天晚上,是她给我们家打的电话,我老伴跑到他家,抱着他准备送医院,然而,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这样,她爱人是在我老伴的怀中离开人世的。

唉——人啊,这一辈子又怎能料到自己以后的事呢?都还是多包容些好。

劳模远去,夏大姐在身边

话题有点沉重。为了缓解气氛,我将话题转向。便问道:“夏嬢嬢,您当时来攀枝花的时候是多大的岁数?那个时候我才十几岁,知道您是劳模,了不起啊!”

夏嬢嬢高兴的说,是的,我获得了很多荣誉,这党和政府给我的,我很感激。说着,夏嬢嬢起身去拿出了当年的荣誉证书、奖状及报纸刊登有关她的报道文章,她都精细的珍藏着。一边打开,一边给我说,有些被社区征集去了,放在她们“社区展览室”里了。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夏嬢嬢进攀枝花工作后从一九七二年至一九七九年获得的各种奖状和荣誉。

这些奖状上记载有:夏德碧同志你获得了“优秀售货员、先进个人、先进职工、铁人式的工人、先进工作者、四川省财贸学大庆大寨先进标兵”等荣誉称号。颁发是:瓜子坪商店革委会、中共渡口市委员会、中共四川省委员会。

荣耀属于党的优秀儿女,荣耀属于那些勇于献身自己所从事工作事业的人,那些一切为党的事业而奋斗终生的人,一切为人们利益而付出的人!

让我最为惊喜的是,在这些奖状、荣誉证书、简报中,我发现了一张夏嬢嬢年轻时的一张“姑娘”照片。

那是一张约有泛黄的黑白老照片。照片上的夏嬢嬢,正是风华正茂正当青春时。那双清亮透彻的双眼透着青春的气息,朴实的发型,洁白的衬衫,反映出那个年代的纯真、纯朴风貌,一张甜甜的笑脸,那是最为美佳的脸庞。

拿起照片,我好不高兴,随即夸耀起来:夏嬢嬢,您当年也是一个好漂亮的美人哟。

夏嬢嬢微笑约有自喜地点着头认可,说道,那一九七0年我36岁离开重庆前照的一张纪念照片。又有点不“谦虚”,又自得的“夸耀”自己起来:“小时候的我,可是我们那条街上的‘美人胚子’。大人们都喜欢逗我。可是——”随即,夏嬢嬢叫我看她右脸上的一道“伤痕”。“这不是自己不小心划伤的,也不是走路不小心摔跤摔伤的,是我妈妈拿刀片亲手划的。”说到这里的夏嬢嬢,不是哽咽,而是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握住夏嬢嬢双手的同时又轻轻地拍着夏嬢嬢的背,像是我做错一件事,说错一句话一样地看着她。稍作平息后,夏嬢嬢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所以我很感谢,感恩共产党!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夏德碧的今天,我才那样无怨无悔地为党工作。”

原来,1934年出生的夏德碧,成长到1940年冬她6岁的时候,生着水灵水灵的双眼,讨人喜欢的脸蛋,为了不生出是非,为了不让有钱人的“霸占”。一天,在吃饭的时候。本是很温情看着心爱女儿的母亲看着她欣慰的点头微笑,她也回报于母亲一天甜美的笑脸。然而,令女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像慈祥、慈爱的母亲怎么就会突然拿出一张刀片,向女儿的右脸划去……随后就是抱着女儿失声地痛哭。

后来长大才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和用意。原来那个时候漂亮的女人,不是被坏人“霸占”,就是被卖到了窑子。

好在共产党来了,好在全国解放了。要是在旧社会,我们会怎么样?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你看,共产党不仅给了我的新生活,还给了我的工作,给了我一个圆满幸福的家,还给了我这么多的荣誉,你说我能不感谢共产党吗?就是我退休了,每年还有退休金、养老金领,现在的生活越变越好了。所以,就想回报,就想报恩。

劳模是从群众中来,她也必将回到群众中去。

给予对共产党的感恩吧,就是退休安享幸福生活晚年的夏德碧,也闲不住。常常帮社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给晚辈们讲攀枝花的过去,讲攀枝花的现在。谁家有困难了,谁家有需要帮助做的事,哪怕是在路上碰到,只要看到别人有困难,需要帮助的,她都要伸出一把热心的双手帮一把。

现在,就是在小攀枝花社区,如果你去问一个叫“劳模夏德碧”的人,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知道外,80、90、00后都有可能会摇头说不知道。但是你问夏大姐、夏奶奶、夏婆婆都会热情地告诉你。最让夏德碧欣慰的是听到有人叫一声:夏大姐!

因为她也是这个社区的一员。

快要结束这次采访的时候,我又问了夏嬢嬢一个让我好奇的事:“夏嬢嬢,我看到您家屋里有好多装着东西的塑料袋,这是怎么回事啊?”

夏嬢嬢回答说:“是这样的,我们这里马上就要进行棚改拆迁了,我们这栋楼就要拆除掉。我要搬到儿子那里去同他们一道生活了。那些东西,有的是要搬走的,有的是比较新,有穿不得,又舍不得丢的衣裤,放到社区旧衣物回收房去,由社区统一回收,还可以利用。”

唉——算起来,从1970进攀枝花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这里,现在是不得已搬走的,老同事、老邻居、老街坊,乡里乡亲的,真是有点舍不得啊。不过,拆了是有点让人感到可惜、怀念的,可是,一想到这里将变样,有一个新的,好的环境,还是挺高兴的。

夏嬢嬢,您还是会常回来看看的。

是的,搬到新地方去,听不到别人叫我“夏大姐”这样亲切的称呼声,心里总有点落空空失落感的。人啊,老了,上年纪了,就开始怀旧,想会自己的老街坊,老邻居。

夏德碧,这是她母亲给她取的;省劳模,这是光荣的历史赋予她的;夏大姐,这是街临街房,左邻右舍的同事、邻居门送给她的;夏奶奶、夏婆婆,这是晚辈们亲切的呼叫声。

夏嬢嬢,是我这次采访、认识的一位曾在攀枝花历史上“风云一时”的劳模英雄,又回归大众的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普通公民,是我感到那么亲切、和蔼、开朗的夏嬢嬢的尊称。

就是在我伏案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夏嬢嬢那慈爱的笑脸一直在我眼里。

四川攀枝花·竹湖园